牙 煙

曾 看 過 一 隻 名 字 好 像 叫 《 純 官 能 刺 激 》 的 影 碟 ， 其 中 一 個 環 節 是 拍 攝 一 條 汽 車 內 呔 不 斷 用 機 器 打 氣 ， 內 呔 不 斷 膨 脹 ， 觀 眾 看 畫 面 ， 越 看 越 肉 緊 ， 不 看 還 不 知 道 ， 原 來 內 呔 可 膨 脹 至 一 部 小 房 車 般 大 小 ， 內 呔 越 脹 越 大 ， 直 至 填 滿 整 個 畫 面 ， 由 於 影 碟 上 註 明 需 要 將 音 量 扭 大 ， 觀 眾 看 畫 面 ， 聽 機 器 打 氣 聲 及 橡 膠 膨 脹 的 「 」 聲 ， 牙 關 越 咬 越 緊 ， 拳 頭 不 自 覺 抓 緊 ， 終 於 「 碰 」 一 聲 巨 響 ， 內 呔 爆 個 片 片 碎 ， 碎 片 漫 天 飛 舞 。
看 如 今 香 港 的 股 市 便 像 看 那 不 斷 膨 脹 的 內 呔 ， 明 知 終 有 一 刻 會 爆 ， 但 何 時 爆 ？ 無 從 稽 考 ， 誰 會 想 到 內 呔 可 膨 脹 至 那 麼 巨 大 仍 不 爆 ， 但 當 以 為 既 然 已 脹 至 那 麼 大 ， 應 該 還 有 好 一 大 段 時 間 空 間 可 脹 下 去 ， 剛 放 下 戒 備 之 心 ， 說 時 遲 ， 那 時 快 ， 便 爆 破 了 ， 十 分 之 一 秒 ， 本 來 比 畫 面 更 大 的 內 呔 消 失 了 。
沒 多 久 之 前 ， 每 天 股 市 成 交 過 百 億 已 算 得 上 交 投 暢 旺 ， 今 時 今 日 ， 不 過 千 億 不 夠 勁 兒 ， 上 落 一 千 幾 百 點 只 算 稀 鬆 平 常 ， 股 民 們 已 練 就 鋼 鐵 般 神 經 意 志 ， 在 電 腦 中 將 積 蓄 搬 來 搬 去 ， 時 狂 喜 ， 時 發 呆 。 當 大 家 高 高 興 興 在 數 銀 紙 時 ， 總 會 出 現 一 、 兩 個 像 我 這 樣 的 掃 興 客 ， 不 是 想 阻 大 家 發 財 雅 興 ， 也 不 是 不 想 香 港 成 為 世 界 金 融 中 心 ， 只 不 過 這 條 在 不 斷 打 氣 膨 脹 的 內 呔 感 覺 實 在 牙 煙 ， 若 干 年 前 見 過 它 爆 破 ， 滿 街 滿 巷 盡 是 發 愁 面 孔 ， 場 面 歷 歷 在 目 ， 眼 得 很 ， 不 想 再 見 到 。

(谷德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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