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將 功 成 黃柏 高

愛 穿 迷 彩 軍 服 的 黃  高 ， 今 天 穿 Dior 皮 褸 。

電 光 火 石 間 ， 還 以 為 他 特 別 重 視 這 個 訪 問 ， 有 一 絲 沾 沾 自 喜 。 豈 料 ， 他 兩 秒 不 到 便 一 語 道 破 。「 當 無 事 發 生 時 ， 著 乜 都 得 ； 依 家 無 再 同 楊 千 嬅 合 作 ， 如 果 唔 重 視 自 己 包 裝 ， 人 o地 就 會 覺 得 你 開 始 倒 霉 。 著 得 醒 d ， 人 o地 覺 得 你 有 信 心 有 光 彩 ， 就 算 無 o左 千 嬅 ， 都 有 另 一 個 頂 上 。 」
連 穿 甚 麼 衣 服 都 是 一 種 計 算 ， 這 個 「 金 牌 經 理 人 」 ， 即 使 再 點 石 成 金 ， 也 教 你 聽 得 心 裡 發 毛 。

愛 將 離 巢 已 是 最 雞 毛 蒜 皮 ， 跟 黃  高 計 一 計 數 ： 早 期 的 蘇 永 康 藏 毒 ， 鄭 中 基 扑 頭 ， 近 期 的 側 田 M 字 額 被 偷 拍 ， 方 力 申 鄭 中 基 惹 上 宿 敵 孖 妹 被 圍 剿 ， 那 一 單 不 是 蹺 口 劖 手 ？ 惹 上 官 非 認 句 錯 還 望 有 翻 身 之 日 ； 被 對 手 抹 黑 才 是 最 防 不 勝 防 。「 做 下 新 聞 幫 手 賣 下 書 我 無 所 謂 ， 最 重 要 係 有 成 績 俾 人 睇 。 好 似 鄧 麗 欣 ， 賣 碟 好 過 好 多 一 線 歌 手 ， 散 文 集 賣 兩 萬 本 ， 佢 雖 然 無 獎 ， 但 有 好 多 獎 金 … … 」


連 消 帶 打 再 加 hard sell ， 二 十 分 鐘 不 到 ， 黃  高 已 告 訴 你 誰 是 「 千 嬅 之 後 另 一 個 頂 上 」 。樂 壇 ， 向 來 是 一 場 攻 防 戰 。 正 如 愛 喝 酒 兼 且 每 夜 必 醉 的 黃  高 ， 每 天 早 上 九 時 ， 必 定 正 襟 危 坐 在 他 那 布 滿 風 水 陣 的 辦 公 室 。一 將 功 成 ， 雖 未 至 於 萬 骨 枯 ， 也 肯 定 有 血 有 淚 。


不 是 古 巨 基 便 是 陳 奕 迅


黃  高 案 頭 有 幾 幢 demo 碟 ， 幾 百 首 歌 ， 都 等 著 他 聽 。「 不 聽 過 怎 揀 好 歌 ？ 通 常 只 聽 一 次 ， 聽 第 二 次 已 拍 板 。 聽 三 、 四 次 那 些 ， 反 而 有 猶 豫 ， 最 後 多 數 不 要 。 」人 稱 他 煉 金 術 師 ， 有 點 石 成 金 的 本 事 。 坊 間 盛 傳 傳 ， 古 巨 基 將 會 摘 下 今 年 《 勁 歌 金 曲 》 「 最 受 歡 迎 男 歌 手 」 獎 ， 黃  高 看 得 很 輕 鬆 。


不 是 古 巨 基 ， 便 是 陳 奕 迅 ， 未 來 三 年 都 是 他 們 兩 個 之 爭 ， 拿 先 拿 後 是 遲 早 問 題 。 」與 其 說 黃  高 洞 悉 先 機 ， 不 如 說 他 太 明 白 遊 戲 規 則 。「 作 為 電 視 媒 介 ， 『 歌 手 獎 』 是 一 個 奮 鬥 目 標 ， 但 之 後 分 別 有 幾 太 ？ 係 無 分 別 。 經 濟 好 ， 或 許 會 有 大 客 戶 找 拍 廣 告 ， 但 對 唱 片 促 銷 完 全 沒 有 幫 助 。「 我 看 重 的 是 『 金 曲 獎 』 ， 有 好 歌 才 有 人 買 飛 看 演 唱 會 ， 手 機 鈴 聲 download 都 多 一 點 ， 這 是 實 際 收 益 。 」


去 年 〈 無 賴 〉 奪 「 金 曲 金 獎 」 ， 鄭 中 基 即 在 紅 館 開 個 唱 。 換 句 話 說 ， 今 年 黃  高 情 願 〈 愛 得 太 遲 〉 拿 「 金 曲 金 獎 」 ， 多 過 古 巨 基 拿 「 男 歌 手 」 獎 。「 遊 戲 而 已 ， 說 到 尾 ， 都 是 商 業 考 慮 多 於 一 切 。 」近 年 「 金 牌 娛 樂 」 一 帆 風 順 ， 鄭 中 基 與 梁 漢 文 先 後 翻 身 ， 後 起 之 秀 有 側 田 、 吳 雨 霏 、 鄧 麗 欣 。 唯 一 遺 憾 ， 是 留 不 住 楊 千 嬅 。 黃  高 說 過 ， 楊 千 嬅 最 有 義 氣 ， 每 當 他 快 醉 時 ， 通 常 是 千 嬅 幫 他 頂 酒 。 只 可 惜 ， 義 氣 不 能 當 飯 吃 。「 說 不 可 惜 是 呃 你 ！ 過 去 六 年 ， 大 家 都 創 造 到 成 績 。 我 要 做 的 已 經 做 晒 ， 滿 足 不 到 她 的 要 求 ， 都 無 辦 法 ， 我 們 不 會 感 情 用 事 。 」楊 千 嬅 以 千 萬 酬 勞 簽 約 林 建 岳 旗 下 的 「 東 亞 娛 樂 」 ， 藝 人 跟 恩 師 想 法 一 致 ， 「 都 是 商 業 考 慮 」 。「 她 選 擇 得 很 正 確 ， 換 了 我 是 她 ， 都 是 這 樣 決 定 。 」



天 下 無 不 散 之 筵 席 ， 但 同 時 間 世 界 是 圓 的 ， 正 如 黃  高 在 九 五 年 離 開 「 華 納 」 轉 投 「 正 東 」 時 ， 不 會 想 到 十 多 年 後 再 跟 林 憶 蓮 合 作 。「 好 境 時 把 握 ， 逆 境 時 求 存 ， 一 直 都 係 咁 。 」黃  高 當 年 打 造 過 陳 百 強 林 子 祥 葉 蒨 文 ， 創 辦 「 正 東 」 後 也 一 手 捧 紅 過 陳 慧 琳 許 志 安 。 九 八 年 成 立 「 金 牌 」 ， 見 證 過 大 時 代 大 人 物 ， 來 到 今 時 今 日 的 樂 壇 ， 難 免 覺 得 蹩 腳 。「 近 期 那 班 新 晉 歌 手 ， 唱 片 只 賣 幾 千 ， 一 隊 宣 傳 跟 出 跟 入 ， 就 覺 得 自 己 好 有 派 頭 ， 上 台 領 獎 多 謝 呢 個 化 妝 師 、 果 個 髮 型 師 、 邊 個 邊 個 挽 袋 o既 助 手 … … 我 在 台 下 心 諗 ： 『 有 無 搞 錯 ？ 』 果 班 人 唔 係 免 費 幫 你 ， 係 唱 片 公 司 蝕 錢 請 來 包 裝 你 。 有 d 歌 手 係 有 多 謝 唱 片 公 司 ， 但 誠 意 同 個 化 妝 師 一 樣 ， 好 可 笑 ！



「 台 灣 在 四 、 五 年 前 已 經 開 始 排 斥 港 星 ， 對 上 一 個 成 功 打 入 台 灣 市 場 的 香 港 歌 手 ， 是 八 年 前 的 謝 霆 鋒 ； 在 大 陸 ， 一 首 〈 老 鼠 愛 大 米 〉 收 過 千 萬 版 稅 ， ○ 六 年 『 超 級 女 聲 』 打 低 所 有 現 有 歌 手 。 而 我 們 這 班 『 新 晉 歌 手 』 ， 完 全 未 醒 覺 到 香 港 唱 片 業 只 不 過 在 掙 扎 求 存 ， 好 可 悲 。 」請 不 起 大 導 演黃  高 再 身 經 百 戰 ， 看 到 樂 壇 這 等 光 怪 現 象 ， 也 不 禁 意 難 平 。 唱 片 難 做 ， 新 人 難 捧 ， 伯 樂 找 不 到 千 里 馬 ， 也 是 徒 然 。 他 ○ ○ 年 簽 了 方 力 申 ， 五 年 後 才 夠 膽 簽 側 田 。「 一 講 『 栽 培 』 ， 至 少 要 俾 兩 隻 唱 片 的 機 會 ， 肯 定 輸 三 、 四 百 萬 。 」



做 唱 片 反 正 賺 不 到 多 少 錢 ， 索 性 轉 型 。 ○ 二 年 ， 他 開 始 染 指 電 影 ， 第 一 部 開 拍 《 行 運 超 人 》 ， 跟 著 有 《 龍 咁 威 》 、 《 殺 破 狼 》 等 十 一 部 。 最 新 作 ， 是 鄭 中 基 執 導 的 賀 歲 片 《 心 想 事 成 》 。「 單 靠 唱 片 好 吃 力 ， 我 相 信 電 影 的 回 歸 會 快 過 音 樂 。 」黃  高 最 常 掛 在 口 邊 的 ， 就 是 「 我 相 信 」 。 他 相 信 電 影 ， 更 相 信 鄭 中 基 。「 以 我 o既 資 歷 ， 排 隊 都 請 唔 到 大 導 演 ， 惟 有 捧 新 人 。 既 然 鄭 中 基 有 心 做 導 演 ， 又 有 一 班 《 龍 咁 威 》 班 底 ， 點 解 唔 信 佢 ？「 我 相 信 香 港 人 始 終 鍾 意 睇 港 式 笑 話 ， 近 排 經 濟 向 好 ， 就 算 鄭 中 基 有 瑕 疵 ， 我 估 觀 眾 都 會 接 受 。 」



說 到 尾 ， 是 去 年 《 獨 家 試 愛 》 打 了 支 強 心 針 。 黃  高 起 用 新 晉 導 演 葉 念 琛 ， 及 兩 個 演 戲 經 驗 尚 淺 的 方 力 申 與 鄧 麗 欣 ， 在 沒 有 甚 麼 宣 傳 下 收 了 近 八 百 萬 ， 十 分 難 得 。「 絕 對 不 是 刀 仔 鋸 大 樹 。 這 類 幾 百 萬 的 中 型 投 資 ， 沒 有 國 內 市 場 ， 其 實 風 險 很 高 。 但 不 給 機 會 新 人 ， 難 道 一 世 靠 班 舊 人 ？「 我 不 算 成 功 ， 我 只 是 大 膽 ， 大 膽 得 來 有 些 運 氣 。 」我 不 是 神 仙黃  高 旗 下 成 功 的 例 子 很 多 ， 當 然 也 有 失 手 時 。 像 蘇 永 康 ， ○ 二 年 在 台 灣 藏 毒 被 判 「 觀 察 勒 戒 」 ， 黃  高 之 後 曾 誇 下 海 口 要 在 兩 年 內 令 他 翻 身 ， 但 至 今 仍 未 實 現 。「 我 不 是 神 仙 ， 只 是 追 求 不 再 出 錯 。 從 來 沒 想 過 放 棄 蘇 永 康 ， 在 現 今 歌 手 中 ， 只 有 他 最 有 條 件 在 大 陸 發 展 。 ○ 七 ○ 八 年 吧 ， 一 定 會 找 個 機 會 讓 他 come back 。 」


最 近 吳 京 在 北 京 醉 酒 駕 駛 被 拘 留 十 日 ， 黃  高 教 他 立 刻 認 錯 ， 並 主 動 向 公 安 申 請 做 交 通 安 全 宣 傳 ， 人 氣 不 跌 反 升 。「 做 經 理 人 ， 從 來 不 看 即 時 傷 害 ， 因 為 要 傷 的 已 經 傷 了 。 最 重 要 是 為 日 後 鋪 路 ， 如 何 敗 中 求 勝 ， 但 求 盡 快 反 彈 。 」入 行 三 十 年 ， 黃  高 仍 在 變 。 以 前 他 以 為 只 要 弄 清 楚 旗 下 藝 人 誰 唱 得 誰 跳 得 就 夠 ， 不 需 食 飯 溝 通 。 最 近 一 年 幫 雜 誌 寫 專 欄 ， 個 個 星 期 找 藝 人 吃 飯 ， 始 知 自 己 錯 了 廿 九 年 。「 原 來 真 係 要 溝 通 ， 尤 其 後 生 果 批 ， 唔 係 同 Cookies 食 過 飯 ， 都 唔 知 佢 o地 有 好 多 諗 法 。 」酒 仍 是 堅 持 每 晚 喝 ， 他 享 受 微 醉 那 種 從 容 。「 唔 關 減 壓 事 ， 我 特 別 鍾 意 同 鍾 意 飲 酒 o既 人 一 齊 。 」沒 有 甚 麼 放 不 下黃  高 辦 公 室 窗 前 ， 有 明 顯 的 風 水 擺 設 ， 他 輕 描 淡 寫 ： 「 無 乜 特 別 ， 相 士 話 我 五 行 需 要 多 d 金 ， 咪 放 d o係 度 o 。 」是 應 該 輕 描 淡 寫 的 。 行 軍 作 戰 三 十 年 ， 風 水 這 些 ， 不 過 是 如 虎 添 翼 。



他 珍 惜 的 ， 反 而 是 當 眼 處 的 幾 張 相 片 。 與 梁 漢 文 及 吳 京 合 照 放 最 前 ， 與 董 建 華 那 張 放 後 面 。 誰 最 「 up and coming 」 ， 大 家 一 目 了 然 。掛 在 門 口 那 張 晒 冷 大 合 照 型 是 型 ， 但 舊 人 依 在 ， 有 點 尷 尬 。

「 會 再 影 過 嗎 ？ 」

「 應 該 會 o既 ， 哈 … … 」沒 有 甚 麼 放 不 下 。